太阳悬在空中,毒热得像一团火,淡淡的几抹云彩,又显得那么懒散无力,蝉儿也被热浪逼得寂息不鸣,这是三伏天的晌午,燥闷难当。 一条黄土路自野中婉蜒而来,路旁有着几片疏林,路上的黄土己滚热得像刚出炉的跳豆,参差不齐的庄稼地里静荡得冥无一人,连那几丛半青不绿的小林子也仿佛疲困了一般,垂着枝丫在喘息。 黄土的尽头,一阵漫天尘土滚滚扬起,急剧的马蹄声就像是擂鼓一般,而当我们看见那尘头,听到那蹄声,这擂鼓之音已宛如擂到了我们的心上,以令人不敢置信的快速,像飞一样的来到了眼前! 荷!好怪异,好神气的一匹马,一身皮毛细油光亮,马头上鬃毛却如雪也似的白。
34.24 万字 | 2024-04-03 02:13更新
这是一个萧条的晚秋薄暮,清溪水冷,芦花飞絮,黄叶飘坠,寒鸦噪林,衔山的夕阳,给大地抹上了一笔忧郁的色彩…… 远处。飘来一缕愁怨而低徊的萧声,在这苦涩的黄昏夕照里,散播,如泣如诉,令人听来,柔肠百结。 循着箫音寻去,隐约可见,在一株枝叶秃落的大树旁,有一个约莫十馀岁的孩子,正在吹弄着一管白色的玉箫。 秋风瑟瑟中,这孩子却仅穿着一件褴褛的夹衣,一群乳羊,正依偎在他身旁,一切都是显得如此与平静安详。 歇时,那孩子停止了吹箫,将头轻轻的抬起,他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庞,散发出一种逼人的光辉,令人怀疑,这世上竟有如此面目姣好的孩子?
41.23 万字 | 2024-04-03 02:13更新
白孤尚未接口回答,一声清朗长啸,一抹飘逸绝伦身形,已站立跟前,向“金驼兽”符立抱拳一礼,道: “区区姜青,一会高人!” 符立朝他目注一瞥,道: “你是‘火云邪者’姜青……老夫一双‘子午铁牌’,一会你邪神嫡传绝学。” “金驼兽”符立,肩上负着两块尺来宽、两尺长的铁板,便是“子午铁牌”。 这种“子午铁牌”,并不列入十八般武器的门外兵器,威猛激厉,对方任何兵器磕上,会崩飞脱。 姜青一笑,道:
48.63 万字 | 2024-04-03 02:13更新
空中的乌云浓得象是泼上去的墨,那么一层层一叠叠地堆集着,狂风打着呼哨在旋转,毫无忌惮地向大地一遍又一遍地卷来,天际偶而亮起一道耀眼的金蛇,强烈的闪电照得山峦河流俱在颤抖着,沉闷的雷鸣声隐隐响在云堆之上,似遥远的皮鼓在作没有节奏的敲打,现在正是黄昏时分,假如不是这种阴霾天气,景色该是极为美妙的。 眼前是一片草原,荆棘杂树纠结丛生,如烟的野草蔓生,草原尽头似与灰沉的云天混连在一起,这边,生长着一株孤零零的白杨树,一个瘦削的身影便懒洋洋地倚靠在树干上,这人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色衣裳,襟口上一路沿下来绣着片片白色的竹叶,在他身后,一匹高大的黄骠骏马正低着头在吃草,模样儿和它主人一样,也是那么懒洋洋的。
30.55 万字 | 2024-04-03 02:13更新
火苗子隔着一座山坡冲天而起,有一股黑烟直冲云霄。 那堆熊熊大火是在山坡那面燃烧着…… 那绝不是野火,更不是烧山,那是―― 金小山刚走出荒林子就看到那堆火,那堆令他大吃一惊的大火。 丢下背在肩上的一只山猪,金小山狂奔着冲向三里外的一座山坡下,于是他看到他胼手胝足搭盖的“家”完了。 一开始他只是自言自语: “小小,小小,我的小小。” 但当他快到即将烧尽的火堆旁时,却已是大叫着奔上前去,他狂喊不已的道: “小小,九子!” 近处有一条小溪,金小山就在火堆后面抓了一只水桶,飞快的盛着溪水往火堆上洒,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火熄了,那是因为两间木屋已化灰烬,而非是金小山提水扑灭的。 火堆中,金小山抱出两具尸体,那是两具一大一小且又俱已烧焦的尸体。 金小山忘了哭,只一味的接着那具较大尸体,左手轻柔的抚着,口中不停的咕哝: “小小,小小,这是在梦中吧,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得离谱的事,快,你快醒醒,还有我们的孩子九子,我们似是全都在做噩梦吧!” 圆梦也有醒来时。 事实永远是事实。 金小山改变不了自己的遭遇,就像一个人永远也改变不了自已命运是一样的。 于是,就在一堆浓烟也渐渐小下去的时候,金小山终于抚尸痛哭起来。 他哭声撼天动地,双臂紧搂直哆嗦,不料一声脆响中,一颗被烧得变了颜色的铜扣子跌在岩石上,那是从小小那已烧焦的指缝中掉出来的。 金小山忙拭泪拣起来细视详审―― “这不是我家的东西,这绝不是我们的……” 猛可里,他又在那具小尸体上寻找,但什么也没有,于是他咬牙冷冷自语: “奸杀掠抢,完了一把火,可恶啊!” “请同祖籍是何地, 山西洪洞大槐树。“ 这句话的来历起自明末李自成起义以后,山西人往南移民,官家在洪洞县大槐树这地方办理迁徒徙民手续,其典故在此。 金小山完婚以后,在家乡也只住了不到两年,就逢到大迁徙,他带着妻儿往前移,年轻夫妻只要有力气,中原地大物博,他相信不会挨饿。 现在,金小山那向下扎根,向上开花结果的美梦幻灭了,而且是彻头彻尾的消失了。 真的是江山永远依旧,人事瞬间全非。 金小山今年才二十三岁,却转眼间已苍老了许多。 就在山崖下,金小山埋葬了妻儿,带着满腔悲愤与一脸泪水,开始漫无目的的往北走去―― 其实他是有目的的,他总得回返原藉,因为小小的父母还在,不幸消息,总得向二者说明。 一块银子也没有,因为就连小儿九子脖子上挂的一块银锁片也不翼而飞。 找到他猎的那头山猪,金小山扛在肩上,天快黑的时候他已赶到重阳镇上。 一座四四方方的土城墙,城门楼顶多有三丈三,石板铺的街道上,人已不太多,金小山扛着一头野猪进城的时候,候,还真引起不少人上来围看。 就在一家客栈店门口,有个小二站在台阶上看,金小山把野猪在地上一放,同小二道: “我找你们掌柜说话。” 小二点点头,笑道: “你等等。” 根本不用等,因为小二尚未进店,一个酒糟鼻子痕沮斑斑的壮汉,已从店里出来。 小二笑对金小山道: “这就是我们掌柜。” 金小山忙握拳,道: “掌柜的,在下猎得一头山猪,想换些银子做盘缠,多少不计,你看着赏吧。” 那掌柜一看,笑笑,道: “不错,是一头山猪。”回头又对一旁小二道:“取个秤来,且看看多重再说。” 不旋踵间,小二早从店里扛出一管大秤,一根棒子一根绳,小二与金小山二人合力抬起来,掌柜的亲自掌秤。 这掌柜的可真仔细,宁可秤尾上翘,不让大秤向下的忙收起秤锤叫道: “六十四斤重,算得是一头大山猪。” 金小山木讷的面无表情,一旁的小二却笑对掌柜道: “山猪比家猪好吃,肥少瘦肉多,在肚皮肉也脆嘟嘟的,可好吃着呢!” 掌柜的一听,怒视小二一眼,而使得小二良知失言的忙提着在大秤回店里。 边捋短须,店掌柜好一阵琢磨,才缓缓的道: “看你人再听你说话,好像北边移过来的吧,离乡背井另闯天下,也着实的不容易。也罢,我就给你五两银子。” 金小山心里明白,如果他不是遭到毁家之灾,五两银子他绝对不卖,而眼前―― “掌柜的,我说过,你随便赏,多少我不计,五两就五两吧,今晚我还得在你店里住一宿呢。” 掌柜的一听,呵呵一笑,道: “你请进,重阳镇上也只我这―家饭店。” 金小山帮着小二把山猪抬进店里,金小山心中明白,五两银子可是回家乡的盘缠,如果不省着吃,只怕难以走到地头上。 于是,这晚他只叫了一碗面,即便他快要倒在客店那张通铺上以前,见店家已卤了几大盆香啧啧的白猪肉,他也只是干咽了几口唾沫而已。 这晚上客店里一共住了两个客人,除了金小山外,另一个却是个病体奄奄老者。 老者睡在土炕一端,不时的一声“哎唷”,接着就是一阵咳嗽不断,而使得金小山睡着又醒,几次三番难成眠,加上家遭剧变,心情开始毛躁起来,但他在看了老者以后,心事沉重,心绪更加难宁,因为老者不时的偏过头来望望,那深陷的双眼,干裂的大嘴,而破棉被下似在颤抖…… 金小山移动身子到老者身边,道: “老爷子,你是――” 白眼球上翻,老者抖动一嘴白须,道: “既饿又病,一样也不是人受的哟。” 金小山一怔,道: “你能不能吃得下?” 老者点点头,道: “一碗清汤面最好不过,可是――” 金小山立刻走出房间,把店小二叫来,道: “这老人家要碗面,你快递过来。” 小二一怔,冷冷的道: “你付钱?” 金小山面无表情的道: “一碗面能值九何,算在我帐上就是了。” 不料炕上老者又喘声,道: “年轻人,你再叫他加上两个鸡蛋。” 金小山回头望,早听得小二道: “怎么样?要不要加?” 金小山咬咬牙,道: “只管加来。” 不旋踵间,小二已把一碗汤面送进客房内,上面还真的加放了两个快黑的卤蛋。 老者歪着身子吃,没多久,已把一碗面和两个卤蛋全吃下肚子,而一旁的金小山却愣愣的问道: “老爷子,你可以睡了吧?” 老者擦拭着胡子,点点头道: “我睡不着,不过我尽量不惊动你,小伙子你睡吧。” 金小山道: “这时候我倒也睡不着了,” 一阵沉默后,老者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36.97 万字 | 2024-04-03 02:13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