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开垦后变得凹凸不平的土地上。
“……啊。”
就在那时，身后的阿尔文摔倒了。
她拍了拍腿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不小心绊了一下。”
看到她没事，我又继续前行。
“啊！”
但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这次她没能轻易站起来。
“……没事吧？”
面对我的询问，阿尔文露出了微笑。
似乎不想让我担心。
“……没事。”
说着，阿尔文这次也自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
可能是撞到了石头，膝盖上流出了血。
看到那血迹，我说道。
“……回去吧。受伤了。”
阿尔文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
她用袖子擦了擦血迹，说道。
“这点痛不算什么。每天都要在世界树下受刑……”
“……？”
“……总之，我没事。”
“……”
“连这种小事都要在意，不是应该全心全意地种田吗？”
我叹了口气，咂了咂舌。正要按照阿尔文的提议继续前行时，又听到了阿尔文踉跄的声音。
她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完全无法保持平衡。
“……你怎么了？”
我问她这么做的原因，阿尔文羞愧地低下头回答。
“……对不起。我也不清楚。”
“……”
“……伯格，能轻轻地牵着我的手吗？”
然后她向我提出了请求。
“只要带到那里……就可以了。”
“……”
我没有多想。
我向她点了点头。
阿尔文对我的反应反问道。
“……连这点小事现在也不行了吗？”
“……”
“伯格，正如我所说，我现在对你没有私心。你不必如此戒备……”
我低头看着阿尔文流血的膝盖。
然后再次抬头看向她的脸。
“……我们是朋友啊。”
“……”
但我还是没有牵她的手。
这并不是在对她发泄过去的怨气。
也不是因为戒备她。
坦白说……是因为我自己。
仅仅是待在她身边，过去的记忆就会复苏，我不想再有更多的行动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
“…”
阿尔文无力地笑了笑，回应我的举动。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
然后她苦涩地说道。
阿尔文独自站起身来，艰难地保持平衡，迈开了步伐。
她一边走，一边像是在分析土地一样说道。
“…土地似乎太干燥了，伯格。两年前雨水还很多，最近怎么样？”
“虽然经常下雨，但很快就干了。”
“那可能没什么问题。附近有河流，如果真的有问题，可以先安装水车。”
但我反而无法集中听她的话。
刚才拒绝她的提议更让我心里不安。
阿尔文很喜欢牵手，尤其是喜欢十指相扣的感觉。
但那样的关系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决定只做朋友。
这应该是我们习惯的距离了。面对她，我不得不面对被掩盖的现实。
“…真好。”
那一刻，阿尔文低声说道。
“…”
我疑惑的眼神中，阿尔文说道。
“…天气还是不错的。”
随后她抬头望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举动让我也迟钝地抬头望向天空。
确实是个好天气。
最近深陷烦恼，连这都没注意到。
“…”
我也跟着她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那风景，我对她说道。
“看完了就回去吧，现在。”
****
我和奈尔一起去了病房。
新近染病的肖恩和西奥多出来迎接我。
”团长。您来了。”
”身体怎么样？”
”很好。奈尔大人给的药似乎很有效。”
我听了这话，看向奈尔。
奈尔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低声说。
”啊…还不够。每个人的药效表现不同…两位都很健康，所以没关系。”
”…”
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奈尔的感谢之情表达得过于吝啬。
与阿尔文相比，我对奈尔的态度更加生硬。
当然，这并非没有原因。
奈尔至今仍对我表现出留恋，而阿尔文则没有。
但如果最终结果不会改变，那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无论奈尔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和西恩分手的。
思绪纷乱中，肖恩的问话让我回过神来。
”伯恩斯怎么样了？”
”好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
伯恩斯也很健康，情况已经大大好转。
奈尔制作的药效果很好。
就这样聊了一会儿近况，肖恩咂了咂舌说道。
”…对不起，团长。因为染上瘟疫，没能帮上忙。只能这样休息。”
”快点好起来。那就是帮忙了。”
”…还要讨伐盗贼。最近盗贼还在不断出现吗？”
我微笑着回答。
”…当然。”
肖恩和西奥多轻声笑了起来。
盗贼团并没有减少。
正因为如此，巴兰也很快率领兵力出发巡视领地。
-咚咚。
那时，奈尔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衣角，轻轻地拉了我两下。
“…伯格…现在…”
“…嗯。”
我们并没有长时间面对病人。
我们按照奈尔设定的时间与病人见面。
多亏了奈尔制定的这个规则，护理人员被感染的情况也显著减少了。
“那你就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是。队长也要小心。”
-咚。
我们就这样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伯格。”
只剩下我们两人时，奈尔叫了我。
回头一看，奈尔勉强露出微笑看着我。
“药物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你知道的，病情已经恶化到身体虚弱的人很难接受药物。”
她似乎在自我贬低，我便说道。
“…即使那样也已经很有帮助了。”
本来，如果给身体已经虚弱的人用药就能康复，那简直就是奇迹，或者说是魔法的领域了。
听到我的真心话，奈尔咽了口唾沫。
她缓缓地伸出了双手。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就抱我一次吧。”
她又执着地要求我的爱。
“…奈尔。”
“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我这么努力了。就一次…抱我一下也不行吗。”
“…”
奈尔用湿润的眼眶看着我，仿佛要流泪。
她似乎在释放一些压抑已久的情感。
我了解她，知道她有多么辛苦。
奈尔继续说道。
“…我并没有要求你重新接受我为妻子。也没有要求你和凛离婚。我只是…请求你抱我一次…就这么简单的请求……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你…”
我咬紧牙关，对她说道。
“……这样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知道。所以，抱抱我。”
我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紧紧握住了拳头。
她的种族不是只爱一个人吗？
她的过去和种族的特性结合在一起，显得更加可怜。
那种怜悯之情和现在的状况交织在一起，又压在了我的肩上。
对于已经背负了太多重担的我来说，这重量实在是太过沉重。
最终……我松开力气，叹了口气。
紧绷着警戒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奈尔看到我这样的表情，眼睛微微睁大。
我向她传达了我的真心，真的是久违了。
“……奈尔。”
我抓住了她的肩膀。
奈尔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抬头看着我。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
“……”
“……够了，所以。”
奈尔听到我的话，眨了眨眼，慢慢回答道。
她那诱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
“……想让我抱抱你……却做不到，所以才难过的吧……”
“……”
“……压抑欲望，所以才痛苦的吧。”
“……”
“……就抱抱我吧，伯格。求你了……”
我没有反驳她的话。
这是一个连我自己都难以审视内心的时刻。
我艰难地松开了抓住她的手。
然后这次，我又离开了她。
剩下的工作(1)
傍晚即将来临。
我回想着之前与奈尔和阿尔文发生的事情。
即使他们倒下流血，我也没有扶起阿尔文，即使奈尔哀求，我也没有轻轻抱住她。
我在想象，那些选择真的正确吗？
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
我并没有打算为了她们而抛弃西恩。
与西恩在一起的时光很幸福，我也在期待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
事情本不会这样变化的，我留下她们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呢？
我和西恩正走在房子后面的森林里散步。
那是过去我和奈尔每天都会去的森林。
我静静地坐在她旁边，回忆着今天的事情。
西恩轻轻戳了戳我的脸颊，问道。
“…你在想什么？”
“…”
那些是无法回答的话。
西恩在我的沉默中更紧地抱住了我的手臂。
“…最近很辛苦吧，贝尔。”
她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我转过头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很辛苦。”
“…”
西恩轻轻笑了笑，说道。
“…我希望你幸福，贝尔。”
“…”
“…但不知为何，世界似乎只让你受苦。”
听到西恩的话，我抚摸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