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边同时响起。
四人几乎是同时拉开各自的房门,在铺着地毯的幽静走廊里相遇。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斐初夕换上了一套黑色的丝质长裤和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随意地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即便如此简单的衣着,也无法完全掩盖那被魅魔精华催化到极致的、惊人的胸臀曲线,反而形成了一种禁欲与放荡的极致冲突。她的目光在林远脸上一扫而过,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林远的视线则无法控制地胶着在妻子的身上,那份平日里的爱恋与欣赏,此刻却掺杂了刚刚在房间里萌生的、带着背德感的全新幻想。
穆西岚笑着上前,自然而然地挽住林远的手臂,像个热情的女主人。而季念则走到斐初夕身边,巨大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扶上了她纤细的腰肢。临时伴侣的配对,在此刻被清晰地划分开来。
他们一行四人,沿着酒店内铺着青石板、点缀着竹灯的雅致长廊,走向主楼的餐厅。一路上,穆西岚和季念轻松地聊着日本的风土人情,而林远和斐初夕则保持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任由身边的临时伴侣主导着气氛。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间悬挂着深蓝色暖帘的寿司餐厅门口。一位身穿传统服饰的侍者恭敬地为他们掀开帘子,露出了里面宁静而专业的板前料理台。
寿司餐厅内,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木质香气和淡淡的米醋味,与室外喧嚣的下北泽形成了鲜明对比。四人被引到一张宽敞的板前,深色木质台面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光泽。他们依次落座,林远和穆西岚并肩,斐初夕和季念则坐在另一侧,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临时伴侣配列。
板前之内,一位头发斑白、目光沉静的老者正专注于他的刀与鱼。他身着洁白的厨师服,动作沉稳而精准,每一个步骤都带着仪式般的肃穆。当他拿起一块深红色的金枪鱼腩,刀刃像水波一样轻柔地滑过,鱼肉便带着均匀的纹理,完美地呈现在竹帘上。他的存在,为这顿晚餐增添了一份几乎神圣的专注。
穆西岚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热情仿佛能点燃整个空间。她轻快地拍了拍林远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雀跃:“看,就是这位老师傅!他今天在,我们运气真好。”她又转向斐初夕和季念,“你们想吃什么?还是由师傅推荐?”
斐初夕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老者手中的鱼肉上,然后转向穆西岚,唇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疏离的礼貌:“师傅推荐就好。”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然而,魅魔药剂和蛛女药剂在她体内留下的痕迹,让她即便是坐在餐桌前,也散发出一种被彻底开发、充满性张力的独特魅力,与她那张清丽的面容形成微妙的冲突。
季念也点头表示赞同,他那黝黑健壮的手臂搭在斐初夕的椅背上,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惬意:“没错,交给专业的来。我们只管享受。”
很快,第一道菜被呈了上来。几片晶莹剔透的比目鱼寿司,被老师傅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每个人面前的木盘上,旁边点缀着一小撮现磨的山葵和几片腌姜。米饭温热而松软,鱼肉冰凉且富有弹性。
林远拿起一块,芥末的辛辣与鱼肉的鲜甜在口中瞬间交融。他细细咀嚼着,味蕾被刺激,但思绪却在餐桌上四人的互动间流转。穆西岚此刻正兴致勃勃地向季念描述着下北泽的独立服装店,她的棕色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健康有光泽,笑容里充满了感染力。季念则时不时地回应几句,目光偶尔会落在斐初夕身上,带着一种肉食动物般的占有欲,以及一种对斐初夕被药剂改造后身体的探索欲。
而斐初夕,她姿态优雅地品尝着寿司,细嚼慢咽。她没有参与穆西岚的聊天,眼神偶尔会扫过林远,那双锐利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他最深层的伪装,又带着一种微妙的、被药物催生出的、对潜在刺激的隐秘期待。她身上那股清冷与被开发的欲念相互缠绕,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林远看着她,心中那份关于“受孕游戏”的念头再次浮现。穆西岚的提议,如同餐桌上那盘诱人的寿司,危险而充满诱惑。他知道,穆西岚不会就此作罢,那个大胆的“邀请”,迟早会在今晚被抛出。而他,已经感受到了心底那份蠢蠢欲动,就像那块鲜美的鱼肉,入口即化,却在舌尖留下久久不散的回味。
又一道寿司被端了上来,是色泽油润的星鳗,刷着一层薄薄的、甜咸交织的酱汁。就在这道菜肴带来的短暂味觉高潮中,穆西岚觉得时机已到。
她放下筷子,侧过身,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季念。她的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只是在分享一个无伤大雅的秘密。
“喂,亲爱的,”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座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挑起事端的兴奋,“林远刚才跟我提了一个新玩法,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
季念正将一整块星鳗寿司送入口中,闻言动作一顿,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他缓缓咀嚼,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才转头看向穆西岚,眼神里带着询问:“哦?他?能有什么新花样?”
穆西岚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狡黠:“他想玩‘野种play’。”
“野种play”这四个字,像一声轻微但清晰的爆裂,瞬间改变了餐桌上的气压。
林远的心脏猛地收紧,他下意识地看向斐初夕,但穆西岚已经把话题抛了出来,他只能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静待后续。
季念脸上的惊讶凝固了一秒,随即,那份惊讶迅速被一种更深、更原始的情绪所取代。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咧开一个充满了野性和征服欲的笑容。那是一种雄性领袖在听到一个能极大满足其占有欲和播种本能的游戏时,才会露出的、毫不掩饰的兴奋。
“真的?”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高昂的兴致,“这个有意思!我同意!”他的同意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斐初夕,正好将最后一口寿司送入口中。她细致地咀嚼完毕,然后用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精确,将象牙筷子轻轻搁在筷架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头。
那张五官精致、线条分明的脸庞上,依旧是那份标志性的清冷与英气。她没有看始作俑者林远,也没有看热情洋溢的穆西岚,而是将那双锐利、冷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径直投向了刚刚表态同意的季念。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质询。那意思再明确不过:
解释一下。什么是“野种play”?
这无声的命令,比任何大声的质问都更具压迫感。
季念被她看得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生出一种想要征服这座冰山的欲望。他身体微微前倾,庞大的身躯带来十足的压迫感,但语气却尽量放得平缓,像是在解释一个简单的游戏规则。
“很简单,初夕,”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回响,“就是我们这两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做任何避孕措施。”
他直视着斐初夕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地将那份禁忌的内核剖开,暴露在灯光之下。
“就是字面意思。我们追求的,就是在这种彻底的交换中,怀上对方孩子的可能性。那种……怀上‘野种’的刺激感。”
季念那番直白而充满原始欲望的解释,像一块巨石投入静水,激起的不是喧哗,而是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寿司师傅在板前另一端偶尔发出的、刀刃轻触砧板的细微声响。
斐初夕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双清冷的眼眸依旧锁在季念身上,既没有流露出厌恶,也没有显现出好奇,只是一种纯粹的、冷静到极致的审视。她像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在审讯室里默默观察着嫌疑人的供述,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不被任何言语所动摇,只在等待所有信息都呈现完毕。
就在这时,穆西岚恰到好处地切入了进来。她察觉到了季念解释中的那份过于粗暴的冲击力,于是用一种更圆滑、更具“游戏规则”说明意味的口吻,进行了补充。
“当然,这只是一个游戏,初夕,”她笑着说,热情的语调像是在为这个紧张的局面注入一股暖流,“重点是体验过程,不是结果。所以后续处理是早就约定好的。”
她将身体微微前倾,姿态坦然而放松,仿佛在分享一个成熟圈子里的通用规则,而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禁忌。
“一般有两种选择,”穆西岚的声音清晰而条理分明,像一个专业的游戏主持人,“一旦确认怀上了,通知大家之后,原配夫妻可以立刻选择吃药终止。这样,刺激感就停留在‘差一点就成真’的那个瞬间。”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林远和斐初夕之间流转,然后继续抛出那个更具诱惑力的选项。
“或者……这也是更多人喜欢的玩法,”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你们可以选择,再把它留一段时间。一周,或者一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夫妻之间,去体验那种独一无二的刺激感。你们的身体,你们的亲密关系里,多了一个不属于你们的秘密。等彻底体验够了这种感觉,再从容地预约好医生,去医院处理掉。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只留下一段终极的、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回忆。”
穆西岚的话音落下,斐初夕的目光终于从季念身上移开。
她缓缓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转向了林远。
那一刻,林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上后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被那双清澈而锐利的眼眸牢牢锁定,仿佛一个在审讯室里被识破了所有谎言的嫌犯,无所遁形。
然而,预想中的质问并未到来。斐初夕那张总是带着锋锐感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极淡、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就那么看着他,眼神里有洞察,有无奈,还有一丝藏得极深的宠溺。
“之前在飞机上,”她开口,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戏谑,“我提议说,我是不是也该怀上别人的孩子才算公平,你当时反应那么大。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林远最敏感的神经。
“真想我……给你怀个野种了?”
林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承认的欲望和被看穿的窘迫在他脸上交战,让他显得狼狈不堪。
看着他这副模样,斐初夕眼中的笑意更浓了,那是一种了然一切的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行了,贱骨头。”
这三个字从她唇间吐出,没有丝毫的贬损,反而带着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亲昵与纵容。
“你想试试,那行。”她干脆地说道,目光扫过季念和穆西岚,像是在宣布自己的决定,“我也试试,合法地……给你戴顶绿帽子的感觉吧。听起来,也挺刺激的。”
“欸!”林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急忙摆手,脸都有些红了,“这是换妻,是平等的,怎么能算戴绿帽子!别说这个,不吉利!”
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张模样,瞬间引爆了餐桌上的气氛。
“哈哈哈!”季念第一个发出低沉而洪亮的笑声,穆西岚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就连斐初夕,也忍不住再次弯起了唇角,眼底的冰霜彻底融化成了带着笑意的春水。
在这片心照不宣的笑声中,这个疯狂而禁忌的游戏,就这么被四个人轻描淡写地定了下来。
季念和穆西岚的笑声在餐厅雅致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成年人之间对情趣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斐初夕的笑意却很浅,很快就收敛了。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林远身上,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眼眸,此刻却柔软得像一汪深潭,清晰地倒映出他窘迫又在乎的模样。
她伸出手,越过餐桌,轻轻覆在了林远紧握着筷子的手背上。她的指尖微凉,却像一股安定的暖流,瞬间抚平了他心头的躁动。
“好好好,”她开口,清冷的声线放得极柔,带着安抚的意味,“不是绿帽。”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知道我爱你一样。戴绿帽,那是建立在欺骗和背叛之上的伤害,那是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发生的事。”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继续道:“我们现在做的,是基于这份爱和绝对的信任,一起去探索边界,去体验极致的游戏。它的前提是坦诚,是共享,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我明白的。”
林远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了下来。斐初夕的话,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个症结。他所恐惧的,从来不是妻子的身体属于别人,而是“绿帽”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那种情感上的背叛与失去。而现在,她亲口为他厘清了这一切。
一旁的穆西岚和季念也收起了大笑,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看到的,不再仅仅是一对寻求刺激的夫妻,而是一对拥有着极深情感联结与默契的伴侣,即便是要踏入如此疯狂的禁忌领域,他们也能先安抚好对方最根本的情绪。
就在这时,老师傅将新的一贯寿司——泛着银光的竹荚鱼——沉稳地放在了四人面前的木盘上,将这短暂的私密时刻,无声地划上了一个逗号。
箱根山麓的空气即便在盛夏也带着